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祖父說,讓人領養吧!

外婆說,這又不是打仗的日子,骨肉怎麼能分離?

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從討論,變成爭執。爭執之後又討論。

最後的結果是,秀才遇到兵。外婆獲得短暫勝利。

他們決定我們到哪,我們就到哪!!

我們自己也不知道該往哪!他們決定吧!

結論:六龜山地孤兒院+外婆家,輪流住。

祖父和六龜山地孤兒院楊牧師是好朋友。楊伯伯常常帶客人,找祖父說話。祖父家種了一棵,當時六龜絕無僅有的一棵波羅蜜樹。是楊伯伯六龜孤兒院的伴手禮。因為這樣的關係,祖父和楊伯伯商量好。讓我和妹妹過了吊橋,走進了楊媽媽的世界。

吊橋那一頭的世界,每個人都黑黑。只有我和妹妹是平地人。

當年我好小只有五歲,妹妹只有三歲。我們緊挨著楊媽媽過日子,楊媽媽忙的時候,我們纏著楊大哥唱歌彈琴給我們聽。偶爾恩惠姐姐回來,恩惠姐姐美麗的像是天上的星星。她回來的時候,我們追著星星跑。

隔著吊橋的六龜山地育幼院,是一座堡壘。過了吊橋,世界就變得不一樣了。

夏天的下午,大家在操場集合,拿著自己的盆子,走到溪邊洗澡。溪底的水,清澈清良,透入心田般清涼

白天呢,外頭吹著風,我們在楊大哥旁邊繞來繞去。夜裡和楊媽媽窩著睡覺,窗戶外頭星光點點。

仍然記得,一天上午恩惠姐姐拎著我的小手,走吊橋。當年吊橋破爛的可以。一不小心,我的小鞋從剝落的木條縫隙,掉進了老濃溪畔。恩惠姐姐帶著我,小心翼翼的爬到溪底,跨過溪水,撿拾拖鞋。

自此,關於吊橋,再怎麼危險晃動斑駁不堪的吊橋,都不怕。恩惠姐姐一直同在。大不了,橋底相見。

多年之後,我們在外婆的公祭上再次相見。我們相擁著哭泣。像是在哭訴歲月輪轉的無可奈何。力不從心。

在時間的長河裡,人是如此的渺小與無助。

兩年前回六龜,去育幼院的時候,又遇見恩惠姐姐。和恩惠姐姐合影。

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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