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嬿求正在鏡台邊理她的晨妝,見她的丈夫從遠地回來,就把頭攏住,問道:「我所需要的你都給帶回來了沒有?」

「對不起!你雖是一個建築師,或泥水匠,能為你自己建築一座『美的牢獄』;我卻不是一個轉運者,不能為你搬運等等材料。」

「你唸書不是念得糊塗,便是越高深了!怎麼你的話,我一點也聽不懂?」

丈夫含笑說:「不懂麼?我知道你開口愛美,閉口愛美,多方地要求我給你帶等等回來;我想那些東西都圍繞在你的體外,合起來,豈不是成為一座監禁你的牢獄嗎?」

她靜默了許久,也不作聲。她的丈夫往下說:「妻呀,我想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,我想所有美麗的東西,只能讓他們散布在各處,我們只能在他們的出處愛他們,若是把他們聚攏起來,擱在一處,或在身上,那就不美了……」

她睜著那雙柔媚的眼,搖著頭說:「你說得不對。你說得不對。若不剖蚌,怎能得著珠璣呢?若不開山,怎能得著金剛、玉石、瑪瑙等等寶物呢?而且那些東西,本來不美,必得人把他們琢磨出來,加以裝飾,才能顯得美麗咧。若說我要裝飾,就是建築一所美的牢獄,且把自己監在裏頭,且問誰不被監在這種牢獄裏頭,如果世間真有美的牢獄,像你所說,那麼,我們不過是造成那牢獄的一沙一石罷了。」

「我的意思就是聽其自然,連這一沙一石也毋須留存,孔雀何為自己修飾羽毛呢?芰荷何嘗把她的花染紅了呢?」

「所以說他們沒有美感!我告訴你,你自己也早已把你的牢獄建築好了。」

「胡說!我何曾?」

「你心中不是有許多好的想像;不是要照你的好理想去行事麼?你所有的是不是從古人曾經築過的牢獄裏撿出其中的殘片!或是在自己的世界取出來的材料呢?自然要加上一點人為才能有意思。若是我的形象和荒古時候的人一樣,你還愛我嗎?我準敢說,你若不好好地住在你的牢獄裏頭,且不時時把牢獄的牆垣壘得高高地,我也不能愛你。」

剛愎的男子,你何嘗佩服女子的話?你不過會說:「就是你會說話!等我思想一會兒,再與你決戰。」

***

老師說:美的牢獄與知識的牢獄,其層次?

美的牢獄:有期限,(年紀),可自我解放(老了)。不恆久

知識的牢獄(名譽地位的牢獄):沒期限,不易自我解放,只要在乎就坐牢。較恆久。

提問:自己在什麼牢裡?

***

玉如說:陷在自我的牢獄裡。

這樣的說法,極為懇切(我覺得).可套在大部分的人上面。

沒了寄望,也就沒了失望。

【不期待】,陷在框框裡的機會,可能會減少些。

嘻嘻

我打算....待在家裡。乖乖看電視,認真澆澆花,移植盆栽就好。

框在一個什麼樣的空間裡,才是牢獄呢?

如果我能自得其樂,哪裡都不是牢獄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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