枯槁的葉子,接受了風的追求,帶著幾許黯淡與憂愁,跳下了深愛的大樹。陽光從葉子的縫隙中竄了出來,一絲一絲的灑在──我的「墓碑」上。葉,鋪滿了整座墓園,卻掩飾不了我對你的思念。當我終於能和你見上一面,請別將你的淚也跟著我入土,因為,那都會使我難眠。「小刀!你再哪阿?」那是我的名字,至於為何要被叫小刀呢?(並不是因為飼主是高進,而是因為我的左臉下方有個像刀疤一般的傷口啦!)先來自我介紹吧。我是一隻西藏獒犬,是隻大黑狗,最近剛滿十歲,有著深灰色的眼眸以及高聳而不突兀的鼻子。鼻子下方是個深不見底的無底洞(相信我 真的是深不見底)再加上高挺修長的四肢,真的可以說是狗界的LV呢。生活的地方則有如童話故事中的城堡,至於有幾坪呢?(別問了吧!自尊心可不是鐵做的呢。)既然說到了家,當然得提到偺的一家之主:「一粒沙‧白」女皇以及他的夫君「糖太重」皇帝和擁有兩大皇族血統的小王子,──宇皓。宇皓是我最好的玩伴同時也身兼我的褓母,還記得…當我還是小小狗時...在秋天的小夜裡被宇皓發現在森林的一棵青楓的楓葉堆裡的,當時的我只剩下些許的力氣,發出的哀嗥越來越微薄,直到被寂靜壓的喘不過氣,已經不抱持著任何希望。是他救了我,宇皓,讓我感受到了人類的溫暖與善良,被擁在他懷裡的我,無力的抖開身上的葉子,迷濛的眼前隱約望見,成千上萬顆星星正在眨著眼,這兒連一線、那頭來交匯,慢慢的星星們織成了一個網,網住了散落一地的楓葉、飛彩凝輝的星夜以及這小男孩溫柔的胸前。故事,也是從那沉默的夜拉開了序幕。「汪」我吠了一聲,衝上前去將宇皓給仆倒,用舌頭去舔了舔他的臉頰「好癢喔!小刀,別鬧了啦!」他用手將我的嘴給撥開,但仍無法止住我那黏稠的口水往他的臉上墜落「好髒喔,噁心死了,討厭鬼」我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小小犬了,現在的我還足足高了宇皓一顆頭呢。宇皓擦拭了一下臉頰,將手臂頂著我的左前肢順勢做了一個翻轉的動作,我知道,一定又會使出那殺手鐧!「接招吧,臭小刀!」「嗷嗚嗚」我只能倒在地上直翻滾「看你會不會癢,會不會癢。」我徹底的認輸了,只能任憑那小小手在我的脖子上搔阿搔,漸漸的,將指尖從脖子滑往肚皮,最後再轉幾個圈。呵呵!以上是我常做的閒事。
如果〈我是說如果〉每一個故事都該是悲慘的開頭,最後,再完美的結局。那麼我很想知道,是不是有人連結局都是悲慘的呢?
我死了!連自己也覺得驚訝。為何我離地面越來越遠呢?我的身子還挺健康的阿
為什麼?為什麼?為什麼?帶我離開人間的是一個自稱二郎的剽悍,他有三隻眼睛
眉星劍眼,倒也長的一表人才,當我還以為是夢似的大吵大鬧時,他只丟了一句話給我:「我們,現在要去天堂。」我無法接受這一切,怎麼會有人能忍受在過著如此安逸生活中,被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渾球喊「卡」難道,這就是命運嗎?
沒有漫天的雲彩四處瀰漫,也沒有嚶嚶成韻的喜鵲翩翩飛舞,但這哩,是如假包換的天堂。天堂!?真的在空中的最高點嗎?那為什麼我能感到腳下的土地那麼踏實呢?「小夥子,我們到了──天堂!快走吧,還得先跟上面報告呢。」沒有一個寫著「天堂」的大門,而是一望無際的,就像汪洋裡的一葉扁舟。二郎抓緊了我的狗鍊,邁開了我在天堂的第一步。
自從來到了天堂,不知走了幾里的路。路上幾乎沒有行人,但路旁的風景卻與人間大大同小小異。太陽仍高掛在天邊,我感覺不到炎熱。如果我真的在天上,那是否離太陽更近了呢?二郎沒有回答,只是逕自地加快腳步。我們終於到了,天宮,有多麼壯麗呢?以一個都市人的眼光,這絕對撐不上是建築。(省略介紹的細節,跳回主題吧)「報告玉帝,臣依旨帶回前御上傳哨。」「好…好…帶他重回崗位吧。」玉帝說起話來慢條斯里,眉目間露出了和藹。離開了宮殿,二郎帶著我來到了他的家。「這裡就是我家了,而你的窩呢,就在屋內的轉角處。」我的「窩」?幾叢茅草所搭的小屋?「當一切的風花雪月,都變成了柴米油鹽,你就會明白我想說甚麼了!」我對著二郎咆嘯。二郎的回應,只剩如雷貫耳的鼾聲而已,那傢伙,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老粗。說也奇怪,明明走了一整天的路卻不見太陽有何偏移。我擱淺了這個疑竇,望外頭望了望。空氣裡有午後的暖意,茫茫的心事如窗外的柳條,片片地嬌展著。宇皓是否過的開心呢?市府還會常常想起我呢?一大堆的心事在糾纏。「止不住想念嗎?」「你…是誰啊?」我警覺地往後退兩步。那是一個白髮皤皤的老翁,手持杖藜,和藹的笑容以及瞇得分不清是抬頭紋的眼。「是我啊,月老阿。你不記得我嗎?」月老?我總覺得你是越老越癡呆了。「這也不能怪他阿。」二郎打了個大哈欠「畢竟他才剛從人間回來阿,之前的事在喝完孟婆湯後都忘的一乾二淨了。」之前的事…?「那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。」二郎的眼神映著幾抹憔悴。
「快!厄科,我們必須把那小嬰兒救出來。「但是,我們有任務在身,而且宙斯警告過我,不可以插手管人間的事啊!」「難不成你要我眼睜睜的看著他被那兩個惡棍給綁走嗎?」厄科的面容佈滿著徬徨「但…你不想想看後果嗎?況且,這一切都是那小男孩的命運啊!由不的我們改變。」我的眼裡沒有一絲游移「那麼,我也成為他命運裡的一部份吧!」 聽著自己的故事,想著,自己本該也是條漢子哪。二郎霍地站了起來「最後你們拯救了小嬰兒,卻被玉帝和宙斯貶為凡人,重新再輪回一次。只是我沒想到你那麼快就能夠回來了。」「那…那位叫厄科的女神…?」「他啊!是回聲女神厄科,聽說他還繼續留在人間,只是…投胎後成了個啞巴。」月老梳著皤皤的虯髯說道。「那我回到天堂的工作是什麼?」我一臉茫然的望著二郎「我們辭去了武將的工作也有數百年了。」二郎蹲了下來摸了摸我的頭,又繼續說道「還記得,最後一仗是跟那老潑猴鬥呢!那一戰後…便不再拾起武器了。我阿,當上了訓練神兵的神官了。而你呢,在那之後成了玉帝的信差。」「信差?好好的人間不待,跑來天堂當信差?」我一連抱怨了幾聲「你可不是普通的信差喔。」月老喫了一口茶,二郎也在一旁應和道「是阿!你可是御前傳哨。凡天堂、人間及地獄都可自由的進出。」「可以自由的進出人間?」「是阿,但人類見不到你──因為你是神!」心中頓時有一陣落寞淤積著「明天就開始工作吧!」二郎對我笑著,逕自走進了屋子,對月老示意地揮了揮手。我倒回我的窩裡,或許我該接受這一切的命運吧,我在心中默念著。頓時,一曲又一曲的渾厚嗓音有如一波又一波衝擊著礁石的海浪,轟然的聲響,激起了皓白的浪花,直逼天際「儀容清俊貌堂堂,兩耳垂肩目有光。頭戴三山飛鳳帽,身穿一領淡鵝黃。 縷金靴襯盤龍襪,玉帶團花八寶妝。腰挎彈弓新月樣,手執三尖兩刃槍。 斧劈桃山曾救母,彈打鋋羅雙鳳凰。力誅八怪聲名遠,義結梅山七聖行。 心高不認天家眷,性傲歸神住灌江。赤城昭惠英靈聖,顯化無邊號二郎。」浪花嗎?我想…是花旦哭也哭不完的唱腔。
於是,我回到了正常的崗位,替上帝傳送口信。有時到西邊的天堂,有時則到地獄去〈事實上地獄有分三種:一、十八層地獄 二、六道 三、十戒〉而我最常拜訪的是冥王黑帝斯所管轄的西方地獄。黑帝斯身著黑披肩,頭髮則是一團靛色業火,露出兩顆獠牙,細長的鼻子,凶險的眼神透露著他的殘忍與毒辣。他的身旁有一隻五十顆頭的巨犬──賽柏勒斯,以及兩隻小惡魔:痛苦與慌張。黑帝斯總是將一碗怪藥捧在胸前,撮尖了嘴唇,咈嗤咈嗤吹著,眉心緊皺卻露出了詭譎的神情。有時也曾到愛琴海底的宮殿裡找過波塞頓,他頭纏海草,美髥飄飄,很有威嚴的樣子。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。
在天堂的第三個星期,我一如往常地宋玉帝的口信到奧林帕斯山。正當我要走到山頂時,厄里斯〈搗蛋女神〉蹦地從土裡竄出來,嚇了我好大一跳。「你還是那麼愛捉弄人阿!」我抖了抖被噴濺的泥土。「你不也被我嚇著了。」厄里斯捧著肚子呵呵的笑了起來「下次記得做點『高明』的惡作劇吧...」我對他抱怨著「你少吠了,高明的惡作劇啊 」厄里斯思考了半晌,神秘的對我發出一陣冷笑「哼哈哈哈…你,想看看這個嗎?」她從袖口拿出了一顆水晶球,兩手托著「那是?」我不解的看著「呵呵,這是我從命運神那裡偷來的寶物哪,用這來惡作劇,可高明了吧!」「是嗎?那我倒想看看會是怎樣的惡作劇。」水晶球的透明無瑕,瞬間變成了乳白色,旋轉著,好似漩渦般,捲入了一切的神秘,最後,出現了朦朧的畫面。新聞?!出現了一則新聞,斗大的標題寫著:「富應財團總裁的獨生子遭綁!」副標題則照出了兩名歹徒的樣子。老大,黑龍:年約五十歲,擁有黝黑的膚色,帶著粗黑墨鏡,髮型是山本頭,最明顯的特徵是他的右手臂刺著一條龍。另一名歹徒,大豬:年約三十歲,身材魁梧,帶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,英挺的鼻子,穿著牛仔褲,特徵就是脖子上有一個約十來公分長的刀疤。而第三張照片,是...!我惶恐地瞪大眼珠子「告訴我,這水晶球是假的,是假的!」我對著厄里斯咆哮「你是怎麼啦...不過就是個小男孩...」還沒等他說完「他是宇皓阿!」我嘶吼著嗓子。「我現在就要去救他,現在」「你別傻了,就算你可以穿梭於三界,你也碰不著人類阿,況且,身為神...」「人類是看不到我的,對吧。」我咬了咬牙,問道「那...要怎麼救他,告訴我!」實在無法承受這般打擊,血絲一條條地從瞳孔裡竄了出來,厄里斯被我震懾住「是...有辦法的,但...命運是無法改變的啊!」我的眼裡沒有一絲猶疑「那我就成為他命運裡的一部份吧!厄里斯嘆了口氣「據說...冥王黑帝斯有一種藥水,能將天神化為凡人,而當年的大英雄──海格力斯,就曾被變成凡人。」「藥?是黑帝斯平常握在手上的那瓶嗎?那我知道了。」告別了厄里斯後,我立即趕到了地獄找黑帝斯,憑我們的交情他二話不說的讓我吞下那濃稠且充滿著腥味的怪藥。我也拜託了千里眼,調查到歹徒的所在地,最後,我又再次回到人間了。
這裡是一間倒閉的鋼鐵工廠,即使站在遠處人依稀聞得到那刺鼻的鐵鏽味。「看來,我已經深陷敵陣了。」一隻大黃狗踏著穩重的步伐走了出來,他的深後莫約有二三十隻土犬,我想,他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鬥犬──土佐犬。「既然如此,射將先射馬,擒賊先擒王。」我讓利爪像魚鉤般深深的嵌進土裡,把胸脯貼在冰冷的砂石上,讓心中的怒火醞釀濃縮,所有的土狗都退到一旁,場上只剩我和大黃狗。彼此發出威嚇的低鳴,牠按耐不住,跑起來像閃電,撲起來像颶風。我將後腿退了一步,還未等到他著地,我倏的躍起,奮力的往牠右大腿咬下。在空中只要稍一疏忽,就是將自己的弱點攤在太陽下。即使牠的肌肉如鋼鐵般強韌,我仍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的大腿骨碎裂的聲音。他跛著腳,但並沒有哀嚎,因為牠知道:在戰場上,是不會有人同情你的眼淚的。即使是狗,亦是如此。我很明白,牠不能再撲擊了,動作也變的遲鈍,破綻百出。在一招就分勝負了,我想,牠也是如此認為的。將重心擺在後腿上,依然是匍匐的姿勢。騰空躍起,將我最兇險的利器曝在太陽下,陽光被我的嚙齒給反射出去了,有如一顆顆的子彈瓦解了他的防備。撲倒了,我的犬齒釘入了牠的喉嚨,齒縫間一出了黯紅的鮮血。牠的表情顯露出了猙獰,即使使勁抵抗卻遮掩不了那一聲又一聲咽喉斷裂的聲音。牠仍不服輸的順勢將脖子一扭,身子翻轉了半圈,將我壓制在地,脖子上的血滑過了我的臉龐,但...由他的力道來看,勝負已相當明顯了。我將後腿鼎在牠的腹部上,絲毫不費任何力氣將他踹開。就在空中旋了兩圈後,應聲倒地,留下的,只有一攤攤的血斑和一絲絲微薄的低鳴。「真是寶刀未老阿...」眼前出現了一個手持長槍的剽悍「二郎?你怎麼來了?」「我來搬救兵的啊!」二郎的身後還站著一個人。人?不,應該說是...猴子。「老孫我還是比那三眼仔還靠得住!」「你還是先進去吧!這裡的狗就交給我倆。」剛剛退到後方的狗一個一個衝了上來,二郎和那潑猴一人耍槍,一人揮棒讓我從眾多的狗群中得以殺出一條血路。「看來你這老潑猴還是這麼好鬥阿!」「你不也一樣嗎?三眼仔。」
我奔進了鋼鐵工廠裡,太陽已落到地平線的另一邊,暈紅的夕日,是天堂或地獄都看不到的景色。一根根的鋼條項被蛀蟲蝕過,而地上是斑黃脫落的鐵鏽。走進更裡面仍然沒有出現一個可疑的影子。燈光在夕陽照射下透出令人匪疑的朱紅。在這刺鼻的鏽味理,鼻子毫不派上用場。當我駐足時,一個黑影飛快的從我眼角掠過,還來不及回頭,一隻柔軟的小手臂勾住了我的頸子,將我拖到了煉鋼機的後方。我的視線延著手臂往上望去,她是個小女孩,年紀大約九歲,她沒有說話,對我比出「噓」的手勢,然後很警慎的注視著前方。前方?有兩個黑影緩緩地透著夕陽從後門走了進來,他們!正是綁架宇皓的歹徒:黑龍和大豬。我壓抑不住的怒氣正要驅使我上前去時,小女孩將我緊緊的抱住彷彿是在告訴我:別衝動,不可以貿然行事。雖然不知道這小女孩是誰,但我想,他們不像是同夥的。我和小女孩蹲低了姿勢,屏氣聽著他們兩個的對話。「今天是怎麼搞的,狗崽仔一直叫個不停。」首先說話的是黑龍,低沉且渾厚的嗓音很有老大的氣勢。「老...老大,別...別生氣,再過幾天我們...們就會有好日...日子過了。」講話吞吞吐吐結結巴巴的,就是身材魁梧的大豬吧。「怎麼?前還沒匯過來嗎?」「還...還沒,老大,不過我想...想就快了吧」「叫你辦點事都辦不好,你這飯...」黑龍話還沒說完就頓了下來「噓...我聽到了」糟了,難道外頭的狗吠還掩飾不了我們的呼吸嗎?
小女孩拾起地上的一塊石頭,往右手邊砸去,「鏗」。兩名歹徒立刻往聲音的方向望去,小女孩立刻跑向後門「快追阿」黑龍命令道,兩名歹徒隨即跟了出去。當我也來到了後門時,他們三個已望不見人影。但我卻再後門的右側發現了一個樓梯,似乎是那小女孩留下的線索。太陽已經西沉了,直覺將我的身體牽著走,直奔二樓。二樓沒有門,撲來的是一陣腐臭味伴著鐵銹將我的鼻子麻痺。二樓是一片漆黑,地板不時會發出「喀吱─喀吱─」的摩擦聲。這樣的漆黑,叫人無法摸索。我試探性的走了兩步,但仍然毫無頭緒,只能感受著陰沉吞噬的滋味。此時,我聽到了樓梯所踏出的腳步聲,有兩個人,那一定就是那兩個歹徒囉!我壓低著身子,豎起耳朵,露出獠牙,將爪子伸展開來,打算等他們一進來就突擊。他們腳還未跨入一步,燈就先亮了。才剛適應全黑環境,一下子曝在強光下直逼著眼睛發痛。他們要來了!得先找個地方躲起來。「誰!誰在那裡?」黑龍吼著「老...老大發現甚麼了嗎?」黑龍蹲下地板,伸手去摸...?那是一攤血!難道我剛剛踩到到那攤血了嗎?還有,那攤血該不會是...「碰」眼前的紙箱被踢開了。就這樣大剌剌的和他們四目對望著。「你這小畜牲,竟敢跑來這撒野。」正當他斥喝的同時,紙箱裡滾出了三個瘦骨嶙峋的頭顱。我打了個哆嗦,慶幸的是,他們並不是宇皓。「我踢死你這畜牲!」我的視線還未從那三個頭顱移開,一不注意,腹部被踢個正著。「老大,帥阿」我四肢不穩的站了起來。看來他們是非要置我於死地不可「等等,大豬。」大豬一臉茫然的看著黑龍「怎麼了嗎?老大。」黑龍沒有說話,而大豬將視線從黑龍臉上移開。轉而往我的臉上望去,大豬的臉上佈滿冷汗,他眼球也一直定格在我的...下巴?!「老大...不會吧」黑龍依然沉默「他就是當年,當年把我的手臂劃傷的那隻黑狗!」我怒不可遏的吼了一聲,這一吼使他更憤怒了。大豬隨手拾起地上的椅子朝我砸來,我蹲下閃過了,椅子擊中了牆壁,力氣之大,崩裂如水花般飛濺了出去,一片片木屑在空中飛旋著。我咬起了一根尖銳的木條,朝大豬撲去,就在空中,他抓住了我的前肢,但仍無法阻止我朝他的肚皮上撲去「啊...」他哀嚎了一聲又一聲。順即與木條倒在鮮紅的血泊中。只剩你了─黑龍。我伸了伸爪子,讓爪子能適應血泊中的泥濘。突然,我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,衝著他的右後側樓梯口驚叫了一聲「嗚...汪」彷彿草叢裡驀地竄出一個怪物。就在對方回頭的一瞬間,我敏捷的一躍,撲在他身上,而他也退到了樓梯口,兩隻黑前爪像鐵鉤般嵌進他的身體。後腿一踢,騰空躍起,順是踢下了樓梯。怒吼聲隨著翻滾漸行漸遠,直到──流出了一淌淌的鮮血。
我又回到了二樓的小房間裡,燈光卻不再刺眼。紙箱的後面好似有一扇拉門,我用嘴拉開了拉門。我看到了一個小男孩,雖然被五花大綁,被膠帶封住了嘴,被眼罩遮蔽了眼,而且還變的如此乾癟,但我能確信──他就是宇皓。
「嗚...喔...嗚...」他似乎有話要說,可我是一隻狗根本無法解開繩子。對了,二郎!我立即跳下樓梯,並且確認黑龍已經沒了氣息橫臥在樓梯的轉角。下了樓梯,我一路從後門直奔正門,但狗群的聲音早已消逝了。天色已經暗了,只剩下殘餘的暮靄,點綴著今晚的漫漫長夜。找到二郎了,只是,我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事情。二郎死了!他的身上並沒有任何狗的咬痕與爪痕,左胸旁出現了一個彈孔。是被槍殺嗎?潑猴也倒在數十隻狗兒堆中。此時,腦海中出現一閃而逝的念頭──小女孩!
說不定剛剛從後門跑走的小女孩,能就宇皓。
我正想回頭找那小女孩時,二樓傳來震天一響。那是槍聲!宇皓發生什麼事了嗎?
我已顧不得那麼多了,只管奮力的爬上二樓。一階又一階的木頭,下一秒竟出現了一顆人頭,嘴裡流出了血絲,眼睛瞪得驚恐。她是,我最後的希望──小女孩。
從她的瞳孔裡揭開了那一聲巨響地真實面紗。我往他的後頭瞟了一眼,是他!大豬。看來,我在他肚皮開的洞太淺了。他右手舉著槍對著我,左手則壓著被我劃傷的傷口,氣脫委頓的說道「輪...輪到...」不!他根本沒注意到我,他要對付的人是......宇皓!「吼」我怒喊著,衝向前,試圖去阻止他扣下板機。但,就在我撲上去後........一切都,結束了
「據本台新聞報導指出:日前被歹徒挾持富應財團總裁的獨生子,在綁匪的藏匿處,一間荒廢的鋼鐵工廠裡遭歹徒撕票,但意外的是,兩名歹徒:黑龍與大豬竟也死於工廠裡,據檢察官表示或許是彼此不合而產生了內訌,但在黑龍的身上有多處疑似猛獸的爪痕,現場除了兩名歹徒及十多條野狗外仍未發現任何可疑人士,警方還會持續追查。以上是SNG小組,桃園報導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