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錯過 吳檍槿
我坐在他的對面,看著他用湯匙攪拌著加了糖的黑咖啡,他始終維持著這個姿勢,一手拖著頭,一手拿著湯匙攪拌著,低著頭,出神地望著這杯咖啡。
「老闆......」我試著叫回他的「神」,不然我怕在他回神之前我已經睡著了「啊!怎麼了?」他傻愣愣地看著我「你端了一杯咖啡在我面前坐了半個小時了」「蛤?真的嗎?」他看了看手錶「真的欸!呵呵……」他傻傻地笑著「那老闆,你剛剛在想什抹呢??」我好奇地問,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問道「你想知道嗎??這是一個漫長的故事噢」他微微地笑著雙手擺在桌上,身體向前傾,而我用雙手捧著臉頰,眼裡像有小星星般一閃一閃的,「哈哈」老闆雙朗的笑了兩聲「其實你跟她的個性還真有那麼一點點像呢!!」他笑著說「誰啊?」
「我的初戀」頓時我的臉上爬滿了通紅,像是個剛被告白的女孩,老闆靜靜的凝望著窗外皎潔的明月為娓娓道出當年青澀的初戀……
那是高中那年,某一天的下午,一個慵懶的下午,本來打算就著樣趴在床上一整天的,但是一通電話讓我和那個女孩相遇了。『嘿~~藍,你在幹嘛?』這是阿哲的聲音，『講電話......』我懶懶的在床上滾了兩圈,然後爬起來走向沙發,躺下去,拿起遙控器轉來轉去『哪你要來打球嗎??』阿哲問『不要!!』我果斷地拒絕了,我只想懶懶的睡覺,懶懶的過一天『恩~~~~要啦!!』『不要!!而且你的聲音好噁心,娘娘的,千萬不要用那種聲音跟我說話,我會反胃噁心加想吐而且還會連續發高燒三天三夜。』我激動的說著『蛤~~~來拉來拉』奈不過他的要求,我也只好答應了,到了球場,我只看見阿輝在練球『哲呢??』只見阿輝聳聳肩,我拿起球來往來框一投,沒進,再一次,又沒進,我連續投了幾球,但籃框和籃球都非常不給面子,一球都沒有進『沒手感?』阿輝看著我連續好幾顆都沒進『摁,對阿,本來今天不想來的,但硬是被阿哲拖了過來。』
我再度拿起球來拚命的朝籃框投,只中一球看來今天連框和球都要欺負我,我嘆了口氣,放下球然後坐在場邊看著阿輝練球,我突然一時興起,想去學校周圍逛逛。
走到了司令台我隱隱約約的聽到了有人彈奏吉他的聲音,我便循著這一陣陣的樂聲走去,在樓梯口,我看見了一個女孩的背影,她坐在階梯上,手拿著吉他撥弄著弦,右腳打著拍子,身體輕鬆地跟著音樂微微搖擺,我悄悄的湊近,但是她似乎太投入在自己的音樂裡而沒感覺到,當她刷完最後一個音時,我也跟著拍手,她似乎被我的掌聲嚇到連忙站起來『坐下啊!幹嘛突然站起來,好像看到老師一樣,呵呵』我笑著對她說,她也笑了,是很甜很甜的那種微笑,在那一瞬間,我有種看到天使的錯覺,她緩緩地坐下『你的吉他彈得很好欸』『沒有拉,我也還在學啊!』她依舊掛著甜甜的微笑,跟剛剛受到驚嚇得樣子有著天壤之別,『你會彈吉他嗎?』她轉過頭來問了問『你要教我嗎?』她又笑了.笑得非常燦爛『那你會彈樂器嗎?』『摁,會阿,鋼琴』『哇!你會鋼琴啊!我從以前就很想學鋼琴了,只是我的爸媽都不給我學,我也很想學小提琴欸還有還有噢,我也很想學爵士鼓、長笛、古箏.…..』她興奮地說自己的音樂夢,而我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的側臉,她垂下的眼簾上有著長長的睫毛,那雙愛笑的眼睛有著深邃不見底的褐色瞳孔,高挺的鼻子和一張粉橘色的嘴巴,這些五官都整整齊齊地排列在她珍珠粉色底的瓜子臉上,『你很喜歡音樂?』『對呀!宇宙無敵超級喜歡的,我希望將來能夠組一個樂團』她誇張的說著,她並沒有我想像的含蓄、難以親近,反而有著開朗活潑的個性,看著她,我笑了出來『有什麼好笑的嗎?』她不解地問了我『沒事』我還在憋笑『騙人,是我說了什麼好笑的話嗎?』『就說沒有嘛』我還是忍不住的笑了一聲『一定有!』她像個小朋友嘟起嘴來篤定的說『妳很像小朋友』『我要升高中了欸,哪裡像小朋友?』反正她就堅持自己像大人,我看一下手錶發現已經七點多了『欸欸,妳知道嗎,已經七點多了欸』『真的嗎??糟糕了!這下又要被媽媽罵了啦!!!』她緊張的收拾東西,奔出校門,連聲再見也沒說,看來她真的很急。
「然後呢?妳不會只見到她一面就喜歡上人家了吧?」我緊張的問「怎麼可能,只是對她有一點點的好感而已」老闆笑著說「那你還有再見到她嗎??」「有阿,只是她只有假日的時候會去,我第二次再見到她的時候是兩個禮拜以後的事了,當時她還是在練吉他,我還是悄悄的走到她旁邊,當她看見我時又露出了一樣燦爛的微笑『嗨』我開心的向她打招呼,她也用了一個溫暖的笑容回應我,開始說起了最近發生的事情,一到假日去找她已經成了我的習慣,我也不知不覺地喜歡上了她」
「蛤?這樣就喜歡上人家摟?」我訝異地瞪大眼睛「甚麼這樣!這是感覺欸」老闆似乎非常的注重感覺這東西,但面對愛情,我想絕對不是感覺對了就可以了,一定還會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面對「噢!對了,那女孩叫什麼名字啊??」我好奇地問了,只見老闆愣了一下說「恩......我沒問」「你沒問?」我的眼睛張的更大了
「摁,是阿,我沒問,我們唯一會相遇的地方就是學校的階梯上呀!我只知道她是巨蟹座,B型,而在我們認識的一個多月後我就去美國了,那天我還是和平常一樣去找她,『嗨!』跟平常一樣的招呼,我們聊了一下下『那個,我明天就要去美國了』我淡淡的說著『噢,那你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喔!』她的眼神裡似乎帶了一點點的失望『妳幹嘛啦!開心一點嘛!又不是一去就不回來了』我試著要逗她開心『摁,這個給你』她拿出了一朵紙花給我,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,這朵花是她唯一送給我的東西,隔天,我上了飛機發現那朵紙花上有字,我打開來看,上面寫著"我喜歡你"四個字,一瞬間眼淚糊了視線,也糊了那行字。」
「老闆......」我看著老闆,他低著頭沒有說話,只是靜靜的攪拌著咖啡,好像還在回憶那一段淡淡的初戀,在著個夏天的夜晚陪著我們的是一間店,一杯咖啡,一段青春的回憶,和一段錯過的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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